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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发布的《2024年全球数字化营销洞察报告》显示,截至2024年初,全球有50.4亿个活跃社交媒体用户账号。倘若按照报告中每位用户平均每天143分钟的使用时间来计算,全世界每天使用社交媒体7200亿分钟,整年累计时长超过260万亿分钟,相当于5亿年的“人类集体时间”。
这样宏大的数据令人咋舌。人类社会业已全面进入数字化时代,数字媒介已经成为改善生活的重要力量。但同时,数字技术的普及也使人类面临前所未有的知识过载和信息海啸,很多人在这一过程中对数字媒介产生高度依赖,甚至“上瘾”。这使得很多人开始反思:技术到底是在为人类赋能,还是在“奴役”人类?当下,我们究竟该如何在数字洪流中自处?
乔治城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副教授、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卡尔·纽波特在其《数字极简主义:在嘈杂的世界中选择专注的生活》一书中给出了一个选项——“数字极简”。
作者对“数字极简”给出如下定义:这是一种技术使用理念,将线上时间用于少量经过谨慎挑选的、可以为你看重的事物提供强大支持的网络活动上,然后“欣然舍弃其他的一切”。这一过程,将帮助你逐渐培养出一种全新的数字生活方式。
在卡尔看来,新技术快速发展带来了极大的信息过载问题,人们在分配注意力这件事上逐渐放弃自主权。抢夺注意力是许多科技公司的“基础脚本”,人们之所以难以从数字产品中逃脱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科技巨头精心设计了“注意力陷阱”。要实现数字极简,需要重新以志向和价值观来指导自己的日常生活,同时打破自己的原始冲动和硅谷商业模式对生活的控制,让长远的人生意义优于短期的满足感。
在书中,卡尔·纽波特写道:“新技术将服务于你珍视的价值,而不是未经你允许就颠覆那些价值。正是在谨慎地重新选择技术的过程中,你才会有目的地作出决定,让自己成长为一个数字极简主义者。”
本质上说,数字极简更类似于一种生活哲学,它强调审慎地使用一切数字工具并将自身所参与的数字活动最优化,让数字媒介与数字实践的效用与功能最大化,同时尽可能少地侵蚀使用者的现实生活,恢复对生活本身的掌控。
那么,该如何实践数字极简呢?卡尔·纽波特策划了为期30天的“断舍离”实验,这种独特而快速的转变过程被称为“数字清理”。在这30天时间内,实验者需要暂停使用那些可有可无的技术,重新发现能给自己带来满足和意义的行为与活动。就如何判断一项技术是否可有可无,作者给出的“鉴定标准”是:除非放弃这种技术会严重扰乱你的日常生活和工作,否则这种技术就是可有可无的。
具体而言,首先,你不需要真的“戒掉手机”,但得与自己进行深度沟通,达成“内心确认”。你要问问自己,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,然后再决定如何让科技产品融入你的生活来服务这些目标。就好像锤子是一种工具,但你不会一有空就去拿锤子。用锤子是为了特定的目的,用手机也是如此。其次,你可以不带手机地进行一次长时间漫步,使自己置于“不听”“不读”的安静状态,与自己的思想独处。此外,你需要安排一些高质量的休闲放松活动,做一些更有意思、更有价值的事情来填补不使用社交网络之后空闲下来的时间。最后,你还可以投入更多的精力到现实世界的人际关系中,和朋友一起安排一些高质量集体活动,甚至可以给自己写一封信。
想要从繁复的数字世界回归简单的生活,需要实践,不仅要意识到自己得到或失去了什么,还要决定舍弃和拿回什么,这就是“数字清理”的过程。在30天的“断舍离”实验结束时,你可以选择性地把技术产品重新引入生活。卡尔·纽波特鼓励人们改变过去那种凡事都拍拍脑袋认为“有个APP可以解决这个问题”的思维模式,而要把自己从虚拟的网络世界中抽离出来,转而投入真实的世界。简而言之,就是掌控数字生活,告别漫无目的地使用互联网和沉浸在无穷无尽信息流中的状态。
当前,一个名为“后数字化生活”的概念渐趋流行。该概念强调,要通过减少数字化干扰,帮助人们恢复专注力、培养深度思考的能力、提高注意力的质量,从“被锁定”的感觉中挣脱出来,自主控制所见、所闻,自主采取行动。这与中国古人推崇的“大道至简”,以及卡尔·纽波特提出的“逃离数字牢笼”不谋而合。
正所谓“大隐隐于市”,或许在当下还可以再加上一句,“巨隐隐于网”。(叶子鹏)